第八章 中毒（1/ 2）
在我睁开眼之前，我听到有两个女人的交谈声，还闻到了阵阵花香。那两个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她们都刻意压得很低，你一句我一句地说道：
“……公子都把这人接到府中五日了，他还没醒过来，大夫说这毒少见，不好解，现在药材还没集齐，这几日公子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收集药材，人都瘦了一圈。”
“是啊，谁都不知这人的来头，穿得也破破烂烂，我能感觉到他的灵力不低，但是也没有高到哪儿去，要我说，反正公子没事，查到的那个人也自杀了，何不就让这个人死了算了，他的命又不高贵，以一贱命换公子的贵命，也值了。”
“阿柴，你别这么说，没有人是贱命，他救了公子，公子救他是应该的，以命换命，没有贱与贵之分。”
“但是现在公子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要救他，日后——”
“哎——我说汐哥哥，你怎么还没让阿柴离开宇文府啊？”
一个男人戏谑的语气传来，我又听到扑通一声，阿柴求道：“公子！奴婢错了！公子大人有大量，奴婢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我记得上次是她在背后捅咕你让你离我远点吧？看来你还对她有意啊。”那男人有些厌恶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我才听到了宇文汐的声音，面对此种事情却依旧是柔和的声音：“阿柴，你去万宝楼做侍女吧。”
“不要！公子，奴婢只愿待在公子身边尽心尽力服侍公子！去那种地方，奴婢怕……”
“你放心，只是让你去端端盘子收收钱，你何时见你家公子直接让一个侍女去万宝楼做和那些女人一样的事情了？”那个男人说道。
“宇文氏开的多是兵器铺子，你一个女子也不好出力气活，还是去万宝楼吧。我会跟二娘说好的，只让你做侍女，若她让你做了其他事，你尽管托人告诉我，我帮你解决。”宇文汐平淡的声音传来。
“你就知足吧！要是我府上有你这种多嘴的婢女，我早就叫人杀了扔海里喂妖怪了！让你捡条命还不快谢谢你家公子！”那男人不耐烦了。
“奴……奴婢多谢公子！”阿柴带着哭腔说道。随后我听到宇文汐说：“把阿柴带去万宝楼。”几个应声之后，我就听到宇文汐说道：“你在这等一下我，我怕两个人进去吵醒他。”
接着是一个人的脚步声传进我的耳朵，我这时倒有些紧张，不知道要不要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宇文汐坐在一旁，摸向我的脉搏，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看他收回了手，又从一旁的茶桌上递给我一杯水。
“先喝些水，吃些东西吧。”
一个侍女端了粥进来，放在檀木桌上，又离开了房间。宇文汐又道：“姑娘灵力不低，虽可以看到姑娘的真容，但在下实在不知道姑娘是谁。”
我慢慢地坐起来，接过他手里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下去，不客气地递还给他，随手擦了擦嘴角道：“既然不知道，就不要知道好了。我身体快好了吧？我还有事情干呢。”
我下了床，坐到桌旁开始喝粥。
宇文汐沉默了一瞬，道：“姑娘中的是罕见的寒毒，医师说这毒解不了，只能减轻痛苦，这几日他忙着找药方，姑娘若无要紧事，可在府上待几天，等药材到了，姑娘再离开也可以。”
“寒毒？怎么个说法？”
“医师说寒毒会不定时发作，发作时会感到浑身冷如冰窖，虽不至死，但恐怕这毒要跟着姑娘一辈子……我已派最好的医师去找药方，我宇文氏欠姑娘太多，若不嫌弃，我就为姑娘和姑娘的家中人置办新宅！”
我有些震惊。这寒毒这么厉害？我这辈子……竟就要与它共度？可是如今救都救了，后悔也来不及，难道就没个治疗的法子吗？
“我没有家人，公子不必多费心力，”我笑嘻嘻地说道，“还有，麻烦公子先不要叫我姑娘了，不然我这身假皮囊可就没用了。”
宇文汐站起来说道：“那公子就在府中多待几日吧，期间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会为公子去做。”
“我要你做什么？你给我药方之后我走就是了，哪能一直赖在你府上呢。”
“汐，你好了没？”外面的男人叫起来。宇文汐没有管他，只是看着我，深沉的眼瞳中有一丝哀求。
我没看错吧？这个大家族的公子竟在央求我留下？
他开口道：“姑娘若真想走，我也不能强留，只不过姑娘可否告诉我你住在何处？等药材到了之后，我亲自给姑娘送过去。”
“我无家可归，所以哪儿都是我的家。”我笑道，“不必劳烦公子，我自己恢复一下就好了。”
“姑娘，不是我说笑，这寒毒不是一般毒药所有的毒性，而且那些药材实在是太难凑齐，请姑娘不要拿性命……”
“汐，他醒了？”
那男人走了进来，我看了一眼他，立刻就能感觉到他的气宇轩昂，豪爽大气，和宇文汐相比，他更阳刚一些，想必行事一定是火辣的性子。
“刚醒，”宇文汐看着我，说道，“这位是赤龙氏的七良。”
原来是三大中族之一的赤龙氏，我站起来，朝七良笑了一下，也许是我的笑一看就是市井无赖的笑容，赤龙七良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神情。
“百叶，先带赤龙公子去前厅，泡好茶。”宇文汐朝外轻柔地说道。
立刻就有一位侍女走了进来，对赤龙七良说道：“公子，请跟我来。”
赤龙七良有些不满，但是也没办法发泄出来，只能叫了一声：“哥你快点儿啊。”就跟着百叶走了。
我看着宇文汐，他只是看着我，眼里却满是坚定。
“我希望你留下来，若你不愿意留在府中，我可以帮你建一座宅子，若你想要住在客栈里，我也可以去寻最好的客栈给你，费用全由我出。”
我第一次竟不知道要如何拒绝这样一个坚韧的人。但是我向来把什么都看得很淡，肯定不会让他给我建造一座宅子，或是让他给我掏所有住客栈的钱，况且那也不长久。我虽然身上有很多小毛病，但我从来不会贪小便宜，从小在角斗场长大，我懂得这样做的危害是什么。何况他现在让我占的是大便宜。
“这样吧，我实在是拗不过你了，只要我寒毒发作严重的话，我再来找你好了。”我下了决定。
宇文汐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
然后他给了我一个檀木盒子。
“这是什么？”
“没有别的东西给姑娘，只有这些，不知姑娘喜不喜欢。”
我打开盒子，发现里面全都是各种各样的首饰和玉佩，可是对这些东西我是真的没什么兴趣，而且你让我一个经常变幻成男人模样的女人怎么佩戴呢？
“不必了公子，我实在是用不上这些东西。”我把盒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自己用不上的话，拿去卖了换钱也是好的。若你嫌麻烦，我可以直接给你贝币。”
“那你给我十个冰贝好了！再要二十个山贝！”我立马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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